第(3/3)页 只是那片刻的沉默,以及沉默中骤然变得复杂难辨的气息,却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有冲击力。 沈青林被那眼神看得心头狂跳,后悔与另一种更深的慌乱同时攫住了他。 他仓皇地低下头:“侄、侄儿失言!请叔叔恕罪!” 沈易泽收回了目光,重新落向案上的公文,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问从未发生过。 他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:“出去吧。好好准备武考,莫再分心。” “是……侄儿告退。”沈青林如蒙大赦,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值房。 房门轻轻合上。 沈易泽却并未立刻继续批阅公文。 他维持着执笔的姿势,目光落在宣纸上那个未写完的字上,墨迹早已干透。 窗外日光偏移,将他的身影拉长,投在冰冷的地砖上。 喜欢? 这两个字太过直白,也太过陌生。 于他而言,三十载人生,权谋、责任、家族、朝堂,这些才是他熟悉并掌控的领域。 男女之情,素来不在他考量之内,亦觉无需沾染。 可方才沈青林问出那句话的瞬间,他心中那猝不及防的震荡,以及此刻盘桓不去、难以名状的微妙心绪,又是什么? 眼前不期然地浮现许多画面:她墙头递食时的狡黠,诗会上挥毫的自信,谈起开店时眼中的光芒,被欺负后强撑的倔强,还有那日亭下,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和清亮专注的眼眸…… 一点一滴,不知何时,已悄然汇聚,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时,于心底投下了清晰的影子。 沈易泽缓缓放下笔,靠向椅背,闭上眼。 原来变的,不止是她。 这悄然滋长、连自己都刚刚惊觉的心境,沈易泽无法自处。 第(3/3)页